魏无羡负重前行的过程中,耳边求助声不断。
“阿羡,救命……”
“阿羡,我快坚持不住了。”
王总年纪大了,心有余而力不足,在雨里、冰冷的河水中,自己往前游都吃力。
王岩岩母女俩游水技术本就不好,加上吓坏了,两人体力不支,无力前行。
魏无羡第一个游到河岸,放下金秘书,扯下上衣,马不停蹄地跳进河里,游回岩岩母女身边,先把母亲拽到岸边,再回头把她拉到安全地带。
救完三个人,魏无羡的体力快要耗尽,手上砸玻璃的伤口触目惊心,血滴合着水滴直往下流。
人站在岸上深深吸气,后回到河中救王总,王总的衣服裹在身上,笨重无比,脚下还被水草缠着。
魏无羡把人从水草丛里往外拖。
王总发福的身体比金秘书沉重,魏无羡拖他的时候,自己的命已去了大半,心想:“我估计活不成了,力气快没了。”
他开始思考生命的最后时刻要面对的问题,如果命已如此,还有什么放不下的?
“我想对姐姐说再见,祝她幸福;我想见……蓝湛,他给了我很多惊喜,也让我在幸福的生活中发慌。”
“如果我们从此不能再相见,蓝湛,你别难过。”
魏无羡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希望蓝湛别难过,从另一个角度看,既然蓝湛失去他会难过,就足以说明蓝湛对他的感情真且沉。
他在最后的时刻,感受到了爱的深度和诚意。
静室。
蓝湛知道魏无羡下午五点回城,午饭过后就开始做准备。
想着他在外受累,体能消耗大,炖了一锅莲藕排骨汤,再给他做一个香辣虾下酒……
他盼啊盼,等啊等,时钟指向五点正,拿起手机,算是有了合情合理的理由和心上人联系。
可是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一般,到了六点钟都没有回音。
蓝湛不放心了:“魏婴不带我去酒庄,难不成他带了女生去?或说跟同事走了?”
蓝湛拨打魏无羡的电话,想把人喊回来,那人在眼前乖乖待着,自己的心才安得下来。
然而,令蓝湛惶恐的是魏无羡的电话打不通了,他以为自己拨错了号码,重复手动输入了几次,仍是一样的结果。
魏无羡联系不上,蓝湛只有坐等……、
晚上八点,他再也坐不住了,给江厌离打电话,她也不知道魏无羡在哪里。
一整天都在下雨,道路湿滑,没事的人窝在家里,外面的人也往安全的地方赶。
“魏婴会去哪里?”
晚上九点,雨越下越大,电话铃响起,电话那头江厌离哽咽道:“蓝湛,阿羡出事了……”
蓝湛身形一晃,急匆匆地跑了出去。
外面风雨交加,路上行人依稀,新房这边处于开发阶段,出租车不多。
蓝湛在雨中等车,心已经飞去了另一个空间:“魏婴,魏婴……你要等我啊!等着我,不管去哪里,我们都要一起走。”
“蓝老师?是你呀!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了蓝湛,秦悦从车内探出头来。
“你要去哪里?”
蓝湛已没有心思回话,杵在雨中,想他心上的人。
“蓝老师,下这么大的雨,你连伞都不拿,淋湿了会生病的。”
“淋湿了会生病?”这句话蓝湛听进去了,魏无羡出了事,需要照顾,自己不能垮。
秦悦打开车门下来,拽着蓝湛的胳膊,想把他拉进去。
蓝湛生平第一次被女生拉扯,极度不适,挣脱她的手,冷冷地说:“不必麻烦,我打车就好。”
这时,一辆装砂石的大车路过,溅起一地泥水,蓝湛的裤脚边全脏了。
秦悦一脸担忧,“你也看见了,周边都在建房,晚上车少,再说我们熟人熟事的,送你挺方便是不?你回去换身衣服,我送你。”
事已至此,蓝湛意识到医院的话,恐怕魏无羡更忧心。
他依言回家去,换了衣服,也给魏无羡拿了几身衣服。
秦悦送医院。
蓝湛来不及向热情似火的情感导师致谢,下车后健步如飞,寻找魏无羡。
急诊中心大楼。
蓝湛跨进大门,明白了什么叫“闹市”。外面风雨交加,行人依稀,医院里面人山人海,挂号缴费窗口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。
穿过人群,按江厌离提供的地址找到急诊观察室,里面只有三个人。
他认出了王岩岩,却不见魏无羡,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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